有一種累,累進人的骨子裡,那累的因子,如千斤重般拖著我的四肢與腦袋,讓我的步履沉重、思考遲緩,一上飛機就無法控制自己的意識沉沉睡去,從Hartford睡到
Charlotte、再從Charlotte睡到LA、然後繼續從LA睡回台北,二十幾個小時的飛行,我大概整整睡了十八小時,攝影好奇的問:「妳真的都睡著了嗎?」我抬起困頓的眼皮睡眼惺忪地點點頭繼續睡去…….。好累!這趟美國行真的累到了!
在胡錦濤抵達西雅圖那天,我們清晨四點就起床了,然後忙到隔天凌晨三點,緊接著五點又起床趕飛機飛往華盛頓,我不知道自己怎麼辦到的,這八天的採訪每天無可奈何的就是「撐」,每天睡不到兩三小時,無時無刻不在採訪、做新聞、連線…..,當人在西雅圖時,手邊的事都已經忙不完了,還得操心華盛頓的採訪部署、證件申請、衛星時間搞定了沒有?當人才剛到華盛頓,一邊採訪一邊又煩惱下一站耶魯大學的採訪安排都弄妥了嗎?在美國那八天,天天度日如年,覺得自己的體力腦力都已經透支,卻沒時間吃飯睡覺,採訪時要衝最前面、做新聞要搶快、跟不同時段連線要選不同場景、想不同的角度、分析不同的主題,當新聞傳回去我還要叮嚀拜託編輯台多播幾次,因為採訪實在太辛苦,一切都得來不易啊!
這種大型的國際採訪就像打一場混仗,一邊跟一板一眼的美國人交涉,希望能多突破些採訪限制、一邊跟遠在天邊,有十幾個小時時差的台北新聞部聯繫說明,曾經一度我幾乎快要精神崩潰,終於在耶魯送走了胡錦濤,做完了最後兩則新聞,在旅館裡食不知味的啃著外賣,唉,總算結束了!友台記者興奮地告訴我,他們還要到紐約玩兩天,我和攝影卻累得只想趕快回家補眠!
(Yale為胡錦濤演說設立的媒體中心,裡面一應俱全,每人有一具電話、可無線上網、並提供中英語同步口譯耳機、前方的大電視螢幕轉播胡錦濤演說實況)
(這是我在Yale media center的座位,Yale提供詳細的書面資料、還很貼心的準備了紙筆和一小包巧克力)
(攝影忙著將pool出來的影音訊號接到電腦中)
累歸累,在機場回想自己全程採訪胡錦濤的首度美國行,內心還是興奮的,我又親身經歷了一次重大國際新聞,想起站在我面前的胡錦濤、清清楚楚地看見他的臉上沒有斑也沒有皺紋,保養得挺好;想起幾年前在北京的「布江會」,我坐在最崇拜的萊斯後方,聽著布江兩巨頭發表高論、布希臉上總是帶著種心不在焉、漫不在乎的神情;想起他在被共和黨提名競選連任時,整場造勢大會把他捧得像神,他的冗長演說卻讓記者罵翻了……。這是我最拿手、經驗最豐富的採訪路線,儘管已打過無數次辛苦的仗,每一次投入全新的新聞事件,我還是無比專注、熱情。但熟識的同業卻以疲憊口吻說:越來越沒有任何興奮的感覺了。
(Seattle的櫻花開了,可惜我們沒時間欣賞,匆匆忙忙拍了張照,我的臉色和櫻花相映好像顯得蒼白哩.....)
這是典型新聞人的悲哀。總是被操過了頭,又日復一日、年復一年,不斷週而復始的採訪、發稿、採訪、發稿….,新聞工作環境總是那麼忙碌混亂充滿各種枝枝節節,尤其電視新聞,作業複雜、競爭壓力奇大,萬一自己又升遷無望,得跟著剛出道的小毛頭一起擠,那種無奈與疲乏,真要把對新聞的那點殘餘的熱情給磨光了。對同業的慨歎,我無言以對,也許我比較天真或幸運,至今對採訪的衝勁和熱度還沒有枯竭。拖著的沉重的身軀回到台北,可能又有人問:「回來啦,好玩嗎?」那站在新聞最前線,又酸又苦又甜的滋味,只有自己知道。
(兩美籍工作人員正幫我setting準備連線)
(這個絕佳連線點正好俯瞰白宮南草坪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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